196体育小时直播的准备,消化那一摞一摞的背景资料。其间,小莉还参加音乐电视以及《遨游香港凤凰号》的外景拍摄,天上地下地转着。超大的工作量使她身心疲惫,自称快要崩溃,亟需服用“大补丸”。
也不知她是否真的服用了“大补丸”或“大力丸”,从1997年6月30日中午12时零1分零秒这一刻开始,一直到60小时直播结束,屏幕上的吴小莉始终精神饱满,神采飞扬。
“大补丸”或“大力丸”当然不存在,人们更相信,是一种精神的力量在支撑着小莉和她的同事们。面对香港回归这样重大的历史事件,出于对历史的诚意、对观众的诚意、对电视传播事业的诚意,凤凰卫视上上下下,人人都像小莉一样,拼尽了全身心力。凤凰卫视公共关系负责人王多多小姐所撰写的新闻稿道出了大家的心声:“……凤凰卫视身为联系海外亿众华人的卫星电视传媒,自当竭尽人力和资源,全面报道香港回归这一世纪大事件……”而吴小莉也在她的开场白里这样说到:“……我们早就约好了,从今天从现在这一刻开始,为您倾力送上60小时播不停的九七香港回归世纪报道。这是凤凰卫视的承诺,相信也是大家的期盼。有人说,中国人等待这一天,已经等了一百多年,而我们,愿在这百年等候的这一刻,陪伴您度过分分秒秒。……”小莉兑现了她的承诺,以百倍的热情,坚持到了最后一分钟。不过眼袋的迅速发展,使她远在台北的母亲心态不已——当世纪报道进行到48小时的时候,母亲就从台北的屏幕上看出了女儿眼袋的秘密。小莉靠着化妆术,瞒过了粗心的亿万观众。而到了7月3日,她走下屏幕,就不得不戴上一副深黑的墨镜,来遮盖已经异峰突起、不可见人的眼袋。
(上图:1997年6月30日12时05分,凤凰卫视“九七香港回归世纪报道”总主持人窦文涛在指挥部直播。图右一是郭志成,图左一是程鹤麟。)
小莉的开场白仅用了1分钟,紧接着是另一位总主持人窦文涛从指挥部那间办公室粉墨登场。他以他那敏捷机智的主持风格,简洁明了地概括出当时当刻,凤凰卫视“九七香港回归世纪报道”中心本部紧张的气氛和有序的状况。文涛的出场方式突显了刘老板设定的“欢快、跳跃、幽默、俏皮”的风格,一下子就拉近了观众与凤凰卫视的距离。短短的40秒,与两分钟后播出的“罐头节目”《凤凰卫视总动员》相呼应,以幕后揭秘的方式,骤然抓住了观众的兴趣点,使得重大历史事件的报道,变得轻轻松松。
应该用“智慧”二字来形容文涛。此人好学强记,出口成章,敏捷机智,亦庄亦谐。这次世纪报道,他与小莉联袂担任总主持人,一唱一和,一呼一应,可谓天衣无缝天作之合。特别是在直播驻港部队进入香港时,文涛仗着他曾两进驻港部队深圳同乐军营、情况了如指掌的优势,评述结合,得心应“口”,是他最精彩的一次表演。(程鹤麟按:那时,《锵锵三人行》尚未出世。)
凤凰卫视集合了两岸三地的电视传媒精英,呈现出一种三地文化交相辉映的独特光彩,而这种光彩最突出地闪耀在各位主持人的身上。
吴小莉的落落大方,窦文涛的口若悬河,鲁豫的朴素无华,许戈辉的温文尔雅,曹樱的流畅灵动,李辉的活泼欢快,孟广美的从容不迫,梁永斌的俏皮风趣,严力耕的严谨方正,卜邦贻的恳切真诚以及郭俐俐的机灵善变,真叫五彩缤纷,五光十色。
观众注意到,凤凰卫视在这60小时直播中,所有的主持人包括在添马舰出镜播报的记者曾瀞漪,一律都穿着枣红色的西服,男女都一样,只是女主持人在脖颈上加扎了一缕嫩黄的丝巾。这个形象设计,也是在刘老板一再强调、一再启发之下产生的创意。统一的西服表达的是隆重的历史感,而枣红的色调又庄重地传达出中国人的喜悦,嫩黄的丝巾象征着活力与生机。全球电视传媒,那几天只有凤凰卫视采用了统一制服。凤凰卫视的同事们把这身行头称为“凤凰卫视回归服”。
(上图:凤凰卫视《九七香港回归世纪报道》主持人阵容,从左至右:李辉、陈鲁豫、窦文涛、许戈辉、梁永斌、吴小莉、卜邦贻)
60小时的直播,以最初的24小时为最精彩。6月30日那天一直到7月1日早晨BG大游,香港的雨下个不停BG大游。世纪末最重大的历史事件,就在雨中发生;而凤凰卫视的屏幕上,就传播着雨中的消息。
雨中,就在凤凰卫视演播室楼下,中国领导人的座驾开到海逸酒店门前,领导人下车进入酒店。鲁豫现场报道。
雨中,驻港部队先头部队509人乘军车开进香港。吴小莉、窦文涛两人你问我答,如数家珍娓娓道来,营造出凤凰卫视“九七香港回归世纪报道”的第二个小高潮。
第一个高潮是在6月30日18时15分,凤凰卫视播出了中国领导人进入海逸酒店的独家片段。
早几天,凤凰卫视的人们察觉到,隔壁那座海逸酒店有异乎寻常的动态,警察和保安人员进进出出,就连凤凰卫视所在的这座海滨广场一座,也被加强了警戒,天台被封闭,人员进出要一一登记。大家猜测,那酒店会有重要人物进住。果然,香港的媒体很快就透露了消息BG大游,是一号二号及中央代表团要在那儿下榻。于是,长期住在那间酒店的刘老板决定,要好好利用这个天赐良机拍独家片段。
6月30日18:05,中央代表团车队抵达酒店,鲁豫冒雨做了现场报道。而当中国领导人步入酒店时,刘老板和跟着刘老板一起提前等候在酒店里的郭志成,在酒店大堂上方的回廊里,抓拍了这独家的瞬间。10分钟后,这些片段播出。
当晚的第三个高潮出现在23:14,。当天专程从香港飞往北京的孟广美,在广场做第二次现场连线直播。她的第一次直播报道是在22:27,全程1分钟。而这第二次直播报道长了些,但也不过两分钟而已。为了这前后仅仅3分钟的京港连线直播,凤凰卫视租用了前后共60分钟的卫星线路,北京方面出动了包括制片人、编导、摄像师、灯光师、工程师在内的近20人的队伍,于当天下午5点多就去到广场。(程鹤麟按:那时还没有网上直播,电视直播还是重装备重体力的活,不像现在这样,一个人,弄个手机架,绑上几十只手机就可以直播了。)
模特儿出身的台湾美眉孟广美,置身于20万人欢庆回归的广场,从容不迫地播报着现场的状况。最后她说:“……广场的庆祝活动实在很精彩,要说的内容实在多,可是我只有两分钟……”香港这边,凤凰卫视的播控室里,同事们都发出了会心的欢笑。王院长一边笑,一边指示导播把画面切回到香港会展中心的现场。这时,距离香港政权交接仪式,只剩下14分钟。
那一夜,孟广美通宵未眠,她和北京的摄影队在广场度过BG大游,一直等到旭日东出。
那一夜,整个凤凰卫视未眠,当班的人不能睡,不当班的人不肯睡。从管理层到基层员工,人人都处在高度的兴奋之中。
那一夜,凌峰一家未眠。7月2日晚间播出的、追踪凌峰一家在香港看香港回归的合辑《漂洋过海来看你》,有这么一段旁白:“漂洋过海来看你,就是为了这一刻。在这一刻,不论是香港人、北京人,不论是台湾长大的凌峰,还是青岛长大的贺顺顺,置身这世界瞩目的焦点,感触她的体温,倾听她的心跳,流露出来的,都是美丽的微笑……”
7月1日9时15分开始,纪录这个不眠之夜的电视片《香港第一晨》、《香港政权交接》、《香港特区政府成立暨特府官员就职》等,相继播出。让当时在外参加庆祝活动而未能看到凤凰卫视直播的观众,有机会补看那历史的瞬间。(程鹤麟按:21年前还没有智能手机,谈不上自媒体直播,连网络直播都还没出生,不在电视机前待着就看不到重大事件的直播。)
1997年6月30日中午12时0分0秒—7月2日晚上24时0分0秒,60小时一晃而过。
在这60小时里,凤凰卫视共进行了34小时的现场直播,报道发生在香港和北京的每一场重大活动。事件与播出的时间差为0秒。
在这60小时里,凤凰卫视共进行了18次《正点追踪》BG大游。事件与播出的时间差,最长3小时,最短的也是0秒,即也是直播。
在这60小时里,凤凰卫视播出的“罐头节目”(事先录制的节目)及缩编重播的节目,约25小时,占播出总量的40%。
为这60小时,凤凰卫视出动人员100余人。7月2日24时,当这百余人的一长串名单在凤凰卫视的屏幕上迅速地飞过时,观众们看到了主持人吴小莉和窦文涛走出演播室,镜头切换到凤凰卫视“九七香港回归世纪报道”指挥部的办公室,那里已经是一片欢腾。
(上图:1997年7月3日凌晨,成功做完60小时直播之后,同事们聚集在凤凰卫视“九七香港回归世纪报道”指挥部里庆功。)